《感遇》陳子昂唐詩鑒賞
第1篇:《感遇》陳子昂唐詩鑒賞
感遇(其三)
陳子昂
蒼蒼丁零塞,
今古緬荒途。
亭堠何摧兀,
暴骨無全軀。
黃沙漠南起,
白日隱西隅。
漢*三十萬,
曾以事匈奴。
但見沙場死,
誰憐塞上孤!
陳子昂詩鑒賞
武則天垂拱二年(686)春,金微州(今蒙古*共和國肯特省一帶)都督仆固始叛亂,南下燒殺擄掠,邊境受到很大危脅。同年四月,陳子昂懷著“感時思報國”的滿腔熱忱,參加了左豹韜衛(wèi)將*劉敬同率領(lǐng)的北征*,在疆場戰(zhàn)斗了三個月。這首詩,就是他在這次北征中所作。從首句的“蒼蒼丁零塞”可知,它作于其年五月唐*進駐同城(即今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額濟納旗境內(nèi)的黑城廢墟)之后不久。
丁零,是古代的少數(shù)民族,漢代臣屬匈奴,游牧于我國北部和西北部邊地,元魏時稱鐵勒或敕勒,唐時稱回紇。詩人來到西北邊陲,遙望丁零人的居處,只見“荒途”一直伸向蒼茫的遠方,用“今古”二字表明,當今邊防不僅沒有新的設(shè)施,而且連舊有的古道也荒廢了。對于近處的“亭堠”(戍邊的城堡),詩人在用“何摧!保ǘ嗝措U峻)加以贊嘆之后,又列舉了士兵的慘死沙場,暴尸曠野。暗示邊塞徒有險峻的城堡而已。
在《感遇》(三十七)中詩人曾經(jīng)明確寫道:“塞垣無名將,亭堠空崔嵬!痹谶@次北征中,他向朝廷上書的《為喬補闕論突厥表》也曾指出,邊防慘敗的沉痛教訓(xùn)之一,就是“主將不選,士卒不練”,輕率出兵。由此可知,本篇慨嘆士卒喪生,亭堠虛設(shè),旨在抨擊朝廷任人不當,守邊將帥無能,指揮不當。緊承“暴骨無全軀”,詩人又描繪了“漠南”(蒙古大沙漠以南,即今內(nèi)蒙古一帶)的黃昏景*:
狂風卷起黃沙,漫天飛揚,夕陽西墜,慘淡無光。這*沉凄涼的景象,使詩人想起漢代三十萬大*與匈奴作戰(zhàn),也在塞外遭到了慘敗。歷史的回顧與眼前的自然環(huán)境融匯在一起,渲染了古戰(zhàn)場的悲慘氣氛,表達了詩人對古今在塞外為國捐軀的士兵的無限感傷。由對死亡士兵的同情,詩人又推及到對他們的遺孤的關(guān)切!暗娚硤鏊,誰憐塞上孤”,直接譴責當政者不吊死問生,冷酷無情!暗姟迸c“誰憐”呼應(yīng),對比鮮明,激憤*切,發(fā)人深省。
在這首詩中,詩人描寫了邊地荒涼悲慘的景象,抨擊了邊備空虛、將帥無能,喪師辱國,以及塞上遺孤得不到體恤等弊政,表達了自己對廣大兵民的同情。
在唐近三百年間數(shù)以千計的邊塞詩中,呼喊出了關(guān)切時弊民瘼的第一聲。
在寫作上,這首五言古詩以沉郁悲壯之氣貫穿其中,直抒胸臆;見聞與感慨也結(jié)合得很自然緊密;語言質(zhì)樸勁健,一掃齊梁浮艷之風。
第2篇:陳子昂《修竹篇》唐詩鑒賞
修竹篇
陳子昂
龍種生南岳,
孤翠郁亭亭。
峰嶺上崇崒,
*雨下微冥。
夜間鼯鼠叫,
晝聒泉壑聲。
春風正淡蕩,
白露已清泠。
哀響激金奏,
密*滋玉英。
歲寒霜雪苦,
含*獨青青。
豈不厭凝冽?
羞比春木榮。
春木有榮歇,
此節(jié)無凋零。
始愿與金石,
終古保堅貞。
不意伶?zhèn)愖樱?/p>
吹之學(xué)鳳鳴。
遂偶云和瑟,
張樂奏天庭。
妙曲方千變,
《簫韶》亦九成。
信蒙雕斲美,
常愿事仙靈。
驅(qū)馳翠虬駕,
伊郁紫鸞笙。
結(jié)交嬴臺女,
吟弄《升天行》。
攜手登白日,
遠游戲赤城。
低昂玄鶴舞,
斷續(xù)*云生。
永隨眾仙去,
三山游玉京。
陳子昂詩鑒賞
這首《修竹篇》原詩前有一段近一百八十字的《序》文。它簡煉概括地闡述了詩人倡導(dǎo)詩歌革新的主張,指出齊梁詩風的痹病就在于“采麗競繁,而興寄都絕”,號召詩人們繼承和發(fā)揚建安風骨,創(chuàng)作內(nèi)容充實,具有“骨氣端翔,音情頓挫,光英朗練,有金石聲”特*的詩篇。
這是一首詠物抒懷之作。詩人巧妙地運用了比興寄托的手法,通過對修竹的品*、功用、及志向的生動描寫和豐富想象,贊頌了堅貞不屈的高潔情*,全詩造境壯美,基調(diào)樂觀豪放,語言質(zhì)樸明快,洋溢著一股爽朗陽剛之氣,大有建安詩人的遺風。
全篇共三十六句,可分為兩大部分。
第一部分,即前*句,主要介紹修竹的生長環(huán)境和優(yōu)良質(zhì)地。首二句,形象地概括了這一立意。“南岳”,即著名的五岳之一衡山。品質(zhì)優(yōu)良的修竹“龍種”產(chǎn)于此地。名山與物華聚集,一開篇就令人神往不已。
“孤翠郁亭亭”,既從形*兩方面描繪了修竹優(yōu)美動人的姿態(tài),也頌揚了它的卓然不群。衡山是萬木蔥籠的,但是,在詩人看來,它們與修竹相較,卻有所遜*,所以特意以“孤翠”二字,以顯其精。接下去,詩人分別寫了修竹生長的自然條件和品*。“峰嶺上崇崒”以下八句,緊承首句,描繪了修竹“生南岳”的情景。上有崇山峻嶺,下有澗溪*雨,突出了處境的幽僻;夜聞鼯叫,晝聽泉鳴,渲染了四周的清靜;春風舒緩,白露清涼,更襯出了氛圍的潔凈。正因為生長在這樣優(yōu)越的自然環(huán)境,所以修竹的“哀響”如同鳴金奏樂,“密*”仿佛受到了美玉的滋潤!皻q寒霜雪苦”以下八句,上承第二句,表現(xiàn)修竹的品*。
“含*獨青青”,照應(yīng)了上文的“孤翠”,突出了修竹雖受嚴冬霜雪折磨卻青綠如故的獨特品質(zhì)。接著,詩人由表及里,以“豈不厭凝冽”的反詰,轉(zhuǎn)為深入析理。并繼而以“羞比春木榮”作了解答。春天風和日麗,一切草木皆應(yīng)時而發(fā),競相爭榮!靶弑取北砻髁诵拗癜涟恫蝗海悔厱r爭榮,接著詩人通過“有榮歇”與“無凋零”的對比,揭示了修竹不屑與春木爭榮的實質(zhì),又探本溯源,表現(xiàn)了它的志向:“始愿與金石,終古保堅貞。”說明修竹的本*決定了它有如金石,堅貞不二,永不凋零。這段議論,詩人采用反詰、對比、比擬等手法,寓理于象,筆挾風力,使行文“結(jié)言端直”、“意氣駿爽”(劉勰《文心雕龍·風骨》),顯得尤為剛健有力。
第二部分,即后*句,寫修竹被制成洞簫之后的功用及愿望。相傳黃帝派樂官伶?zhèn)悘睦錾奖钡膷{谷選取了優(yōu)的竹子,砍做十二竹筒,按照雌雄鳳凰的鳴叫聲,為人類創(chuàng)制了十二音律!安灰饬?zhèn)愖樱抵畬W(xué)鳳鳴”,就是詩人大膽想象,對這一傳說的化用。
學(xué)鳳鳴,《漢書·歷律志上》載:伶?zhèn)悺白源笙闹鳎鲋?,取竹之解谷生,其竅厚均者,斷兩節(jié)間而吹之,以為黃鐘之宮。制十二筩以聽鳳之鳴,其雄鳴為六,雌鳴亦六!睆亩l(fā)明了黃鐘十二律!安灰狻,相對前面的“始愿”這兩字使全詩頓起波折,全篇的歌贊對象由修竹轉(zhuǎn)向了洞簫。由于得到黃帝樂官的雕琢,修竹的制成品——管樂洞簫,得到了配合絃樂“云和瑟”在朝廷演奏的機遇。詩人用“遂偶”、“張樂”修飾這一機遇,意態(tài)恣肆,語調(diào)輕松,暗示洞簫得到賞識器重甚為欣快!懊钋角ё,簫韶亦九成”,生動地再現(xiàn)了它在朝廷的表演。能演奏“妙曲”和虞舜制作的《韶》樂,說明其音*優(yōu)美動聽。
“方千變”、“亦九成”,形容演奏的樂曲甚多!胺健保▌偛牛┖汀耙唷保ㄓ郑﹥蓚副詞的使用透露出了演奏的頻繁忙碌。但是,洞簫并沒有滿足于此!靶琶傻褡撩,常愿事仙靈”,抒發(fā)了它報答知遇之恩,追求美好理想的心愿。從這兩句開始到全詩結(jié)束,一變前面的第三人稱,改用洞簫的口吻,繪聲繪*地闡述了它“事仙靈”的心愿:伴隨仙人駕翠虬,與仙女弄玉吟賞著美妙的樂曲《升天行》,攜手登白日,戲赤城,入三山,游玉京,玄鶴在身邊忽高忽低展翅起舞,*云也在四周時斷時續(xù)飄來飛去。在這里,詩人融合想象、擬人、夸張等多種手法,描繪了一個自由歡樂、光明美好的理想境界。這個境界雖然是虛幻的,卻生動地表現(xiàn)了洞簫對美好理想的熱切追求和昂揚向上的精神。
本篇運用擬人化的手法,賦予修竹、洞簫人的思想感情,既增強了詩歌的形象*和感染力,又避免了頻繁比興,失于晦*的弊病,較為顯豁地透露了其中的寓意:名為詠物,實為抒懷。詩中修竹的品*、洞簫的理想和追求,實為詩人剛直不阿、不趨炎附勢、堅貞不二的品格、美好的人生理想和昂揚奮發(fā)的精神的寫照。
第3篇:《感遇其三》陳子昂唐詩鑒賞
感遇(其三)
陳子昂
蒼蒼丁零塞,
今古緬荒途。
亭堠何摧兀,
暴骨無全軀。
黃沙漠南起,
白日隱西隅。
漢*三十萬,
曾以事匈奴。
但見沙場死,
誰憐塞上孤!
陳子昂詩鑒賞
武則天垂拱二年(686)春,金微州(今蒙古*共和國肯特省一帶)都督仆固始叛亂,南下燒殺擄掠,邊境受到很大危脅。同年四月,陳子昂懷著“感時思報國”的滿腔熱忱,參加了左豹韜衛(wèi)將*劉敬同率領(lǐng)的北征*,在疆場戰(zhàn)斗了三個月。這首詩,就是他在這次北征中所作。從首句的“蒼蒼丁零塞”可知,它作于其年五月唐*進駐同城(即今內(nèi)蒙古自治區(qū)額濟納旗境內(nèi)的黑城廢墟)之后不久。
丁零,是古代的少數(shù)民族,漢代臣屬匈奴,游牧于我國北部和西北部邊地,元魏時稱鐵勒或敕勒,唐時稱回紇。詩人來到西北邊陲,遙望丁零人的居處,只見“荒途”一直伸向蒼茫的遠方,用“今古”二字表明,當今邊防不僅沒有新的設(shè)施,而且連舊有的古道也荒廢了。對于近處的“亭堠”(戍邊的城堡),詩人在用“何摧!保ǘ嗝措U峻)加以贊嘆之后,又列舉了士兵的慘死沙場,暴尸曠野。暗示邊塞徒有險峻的城堡而已。在《感遇》(三十七)中詩人曾經(jīng)明確寫道:“塞垣無名將,亭堠空崔嵬!痹谶@次北征中,他向朝廷上書的《為喬補闕論突厥表》也曾指出,邊防慘敗的沉痛教訓(xùn)之一,就是“主將不選,士卒不練”,輕率出兵。由此可知,本篇慨嘆士卒喪生,亭堠虛設(shè),旨在抨擊朝廷任人不當,守邊將帥無能,指揮不當。緊承“暴骨無全軀”,詩人又描繪了“漠南”(蒙古大沙漠以南,即今內(nèi)蒙古一帶)的黃昏景*:
狂風卷起黃沙,漫天飛揚,夕陽西墜,慘淡無光。這*沉凄涼的景象,使詩人想起漢代三十萬大*與匈奴作戰(zhàn),也在塞外遭到了慘敗。歷史的回顧與眼前的自然環(huán)境融匯在一起,渲染了古戰(zhàn)場的悲慘氣氛,表達了詩人對古今在塞外為國捐軀的士兵的無限感傷。由對死亡士兵的同情,詩人又推及到對他們的遺孤的關(guān)切!暗娚硤鏊,誰憐塞上孤”,直接譴責當政者不吊死問生,冷酷無情。“但見”與“誰憐”呼應(yīng),對比鮮明,激憤*切,發(fā)人深省。
在這首詩中,詩人描寫了邊地荒涼悲慘的景象,抨擊了邊備空虛、將帥無能,喪師辱國,以及塞上遺孤得不到體恤等弊政,表達了自己對廣大兵民的同情。
在唐近三百年間數(shù)以千計的邊塞詩中,呼喊出了關(guān)切時弊民瘼的第一聲。
在寫作上,這首五言古詩以沉郁悲壯之氣貫穿其中,直抒胸臆;見聞與感慨也結(jié)合得很自然緊密;語言質(zhì)樸勁健,一掃齊梁浮艷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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