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散文》白鳥之死
第二天的清晨,當(dāng)陽光剛從地平線上升起的時候,我悄悄的張開雙翼飛翔,向著太陽的方向,我不怕那兒忽如其來的冰雪暴雨,那些湖泊的碧藍(lán),那些闊葉的梧桐,那些比湖泊還要遼闊的紫色熏衣草都充滿著誘惑,令我著迷。
飛過沙漠,飛過綠洲,河流,山川,平原,群峰,我奮力的扇動著翅膀,要在第十五天的天亮之前避開冰雪趕往那碧藍(lán)的湖泊梳洗我的羽毛。
終于在一個清晨,遠(yuǎn)遠(yuǎn)的,我看見了我夢中的花園在晨霧中若隱若現(xiàn),那一片霧蒙蒙的紫,那漫至天際的熏衣草花園!
欣喜的扇動羽翼,我終于凌駕于片紫之上,露珠打濕了翅膀,令我感到飛翔的吃力,我急急的尋找,尋找那來過的人所說的碧藍(lán),呵!那不是么!那不就是么!俯撖即見!
那塊鑲嵌在叢紫中的碧藍(lán),在陽光下寶石般閃著湛藍(lán)的光!
還有那梧桐,那高高屹立在湖岸邊的兩棵梧桐,肆無忌憚的舒展著闊大豐碩的葉子,一片,就足已讓我遮風(fēng)避雨。
一個俯沖,將疲憊的羽翅掠過湖面,濺起浪花朵朵,清涼的水珠打濕了我的背,我的頸,我的羽翼。
愜意,清涼,降下身軀,浮在湖面悠悠的游戈,我感到全所未有的舒爽,把頸項往水里一沁,振動著頭頂?shù)聂,它即刻恢?fù)了昔日的神采奕奕,湖的四周倒影著柔媚的紫色花朵,真想象不出沁在碧藍(lán)水里的花的紫,和它幽幽散發(fā)出的香味,美得如此不可方物。
沉醉,沉醉,讓我忘了日子的存在,每天,每天,嗅著花的芬芳悠游于這湖的光景,累了,便棲息在岸邊的梧桐樹上,枝為履,葉為被。
一天,陽光依然很美,懶懶的灑在我的身上,湖面粼粼閃光,這時我才知道族長的心愿是何等的偉大,它能讓所有的翼族過上猶如天堂的生活,此時,我開始想念我的族人,想念一起游戈于這湖面嬉戲的美好時光。我開始感到寂寞,感到深深的愧疚,何以獨自貪念,兀自沉醉不醒呢?我要召喚,召喚所有美麗的翼族來這與它們同樣美麗的地方,這,才是與它們的美相匹配的故土。
在陽光升起的時候,湖面異常的寧靜,那幽香透著絲絲蠱惑的氣息。
我扇動翅膀飛翔,向那個瘦瘦蘆葦掩映的淺水灣帶去天使的召喚,我是天使么?
如果我的族人來,如果這次遷徙,徹底改變了翼族的命運(yùn),如果族長的在天之靈有知……
漸漸的,那片碧藍(lán),那片在晨霧中氤氳的紫慢慢消失在我的視線,叢山的群峰悄然擋住我的去路,我想在群峰間盤衡,以看清楚那嘩嘩轟鳴著的飛瀑的模樣,可我毅然掠著峰頂飛過,只想趕快讓我的族人們都來了再一起仔細(xì)悠閑的看。
飛呀,飛呀,漸漸的我的身體感覺疲憊,似乎難以扇動羽翼,是山間沖突無路的旋風(fēng),即而全身籠罩上了一層清寒的水珠,越來越冷的凝結(jié),山間最可怕的冷空氣回流著,我奮力的扇動著翅膀,只怕一停歇,薄薄的冰會逐漸將我吞噬,天空開始下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的雪花片片灑落在我白色的羽翼上冰冷了我的血液,我的翅膀。我的身軀漸漸的麻木,不聽使喚。
想著遠(yuǎn)方的族人們欣喜的臉,想著那片紫色與碧藍(lán)鑲接的美,想著那陽光燦爛的天堂,我似乎感受到了陽光的溫暖,身體漸漸恢復(fù)了知覺,我的翅膀又可以使勁的扇動了。
一座又一座山峰,籠著潔白的雪,天際灰蒙蒙的,雪停了,寒冷漸漸的遠(yuǎn)離,加大力度,快速的飛翔著,我看到了群峰之外的平原,碧綠的平原,來的時候,我曾在那里停歇片刻,喝清甜的泉水,梳洗羽毛,多想再去歇歇,哪怕一刻也好。
雙翼開張到最大弧度,我雪白精神的翎也被風(fēng)和雪花融化的水珠濡濕,軟軟的貼附在我的頸項,冰涼冰涼的水珠沿著頸項滲透脊背,我開始感到無比的疲憊,可我希望用最后的力量爭取盡早的停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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