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高高的樹啊散文

　　這一次我要告訴你的是檸檬桉樹.

　　這是一種十分美麗的樹.灰白的、纖細(xì)高挑的樹干,樹枝樹葉都長在樹梢,枝條和葉子一起往下垂.只要有風(fēng)吹過,所有的枝葉就一起搖擺,一副怡然自得、超然物外的樣子.難怪它有“林中仙女”的美稱.如果恰巧幾棵檸檬桉樹長在一塊兒,那景象一定十分動人：你想,有一群仙女在翩翩起舞呢!我認(rèn)識它,最早是在書本上.但是書上的插圖實在拙劣,所以當(dāng)我第一次看到檸檬桉樹的時候,禁不住對它久久地凝望.

　　檸檬桉樹有幾個奇特之處.

　　首先是它的樹皮.檸檬桉樹的樹皮每年都要換一次.褪下來的樹皮象蛇皮一樣堆在灌木叢中.新的樹皮有柔和的淺綠色,仿佛沾了一層細(xì)細(xì)的粉末.正是初夏時節(jié),有強(qiáng)烈的陽光,有微微的熏風(fēng),還有越來越濃的青草味道,一切都叫人感受到新的生命已經(jīng)展開.不久樹干變成淺灰色,象職業(yè)女性的職業(yè)裝,干凈,挺括.秋天,檸檬桉樹的皮變成深灰色,還有一些大大小小的淺灰色斑點(diǎn).這樣一直持續(xù)到第二年的.初夏,那時,樹皮會慢慢地泛出淡紅色、紫紅色,然后一大片一大片從樹干上剝落,又一次露出新的光潔的樹皮.

　　然后是它的奇特的香味,那是一種好聞的檸檬似的香味兒.我常常在檸檬桉樹下散步,微雨中或者是雨后最好,香味最為濃郁,大概是因為雨后的空氣比較濕潤吧,香味兒真的是沁人肺腑.它不僅僅“徒有其香”,還很有用呢!以前——我說的以前,是指30多年以前了——夏天的傍晚,人們在空地上,在房前屋后點(diǎn)燃起一堆堆曬干的檸檬桉樹的葉子,借以驅(qū)趕蚊子.裊裊的煙霧越升越高,漸漸融入茫茫的夜色.我也曾經(jīng)摘過一些葉子放在床上,好趕走蚊子讓我說個好覺.到底我也沒有弄清楚那些葉子有沒有驅(qū)蚊的功效,因為我睡得太死.在那些物質(zhì)匱乏的年代,檸檬桉樹的葉子和所有的東西一樣,都“被物盡其”,人們用它除蟲,治療流腦、瘧疾以及風(fēng)疹、皮炎之類的皮膚病.就是落下來的樹皮,也被撿回去燒火做飯了.

　　還有一樣,就是它的樹干是出奇的直,除了樹干上部的那一簇枝葉以外,極少枝條旁逸.在一些有風(fēng)的晚上,一些下雨的日子,樹枝就會悄悄的落下.而這些斷了枝條的地方,會漸漸平復(fù),最后甚至連疤痕也沒有在樹干上留下.作為一種綠化樹,它已淡出我們的視線好些日子了.就在我們快忘記它們的時候,它們又一次出現(xiàn)在公路兩旁.一次和朋友們春游,忽然發(fā)現(xiàn)郊外的山坡上都是檸檬桉樹,矮小,密密麻麻,漫山遍野.朋友說,現(xiàn)在人們大量種植檸檬桉樹是造紙用的.

　　從我家的北窗望出去,就可以看見一排高高的檸檬桉樹.據(jù)說,它們已經(jīng)有30多年的樹齡了,大約有7、8層樓高.它們是那么引人注目,經(jīng)常聽到路人邊走邊議論,還把頭抬得高高的,對它們行注目禮.而我,與它們朝夕相處,晨昏相對有十多年了.有朝陽斜斜照著的時候,是它們最美麗的時候.這時,我總會看著它們,微笑,心里說：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