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毛簡介
三毛
三毛散文世界讀解 內(nèi)容摘要:三毛是一個用生命去寫作的作家,她的散文世界就是她散文化的生命世界,讀解三毛散文世界即是讀解三毛,散文形式對于三毛來說就是一種生命存在的形式,在這個意義上,三毛的這種“三毛體”的散文具有一種與眾不同的特點,這個世界是一個隨意而非刻意的世界,它們是游記而非游記體,是敘事而非小說體,是抒情而非詩歌體,是隨感而非日記體,三毛用她機智詼諧樸素的語言給我們構(gòu)筑這樣一個獨特的文本形式.在她的散文世界中主要有這樣三個形態(tài),即早期散文的憂郁感傷,遠離都市的二人世界,孤獨平淡的回歸時期. 關(guān)鍵詞:三毛、三毛散文、三毛體、生命、散文世界、語言、沙漠 關(guān)于三毛,現(xiàn)代著名作家賈平凹曾經(jīng)這樣說過:“年輕的堅強而又孤獨的三毛對于大陸年輕人的魅力,任何局外人作任何想象來估價都是不過分的。許多年里,逢人說三毛,我就是那其中的讀者。藝術(shù)靠征服而存在,我企羨著三毛這樣的作家!1與一些著作等身的名家相比,三毛顯然算不了什么,但她的文章卻贏得了海內(nèi)外一大批讀者尤其是青少年讀者的喜愛,在我們當中曾經(jīng)掀起了一段為時不短的“三毛熱”。三毛以她四十八年的生命歷程構(gòu)筑起一個自我生命的散文世界。它也許永遠無法成為經(jīng)典性的文學文本,但正如賈平凹所說的,三毛是一個真正的作家,這是因為她是用生命去寫作,其散文世界即是其自我生命存在的世界。讀解三毛散文世界即是讀解三毛。 一、散文化的生命世界——三毛體 與其說三毛是在進行文學散文創(chuàng)作,不如說她是為自己找到了一種生存方式。在這個意義上,如同三毛的生命是一次性的一樣,三毛的散文也是一次性的,它是別人學不會的。我們可以把三毛那種獨有的的散文叫做“三毛體”,它不同于一般的散文。三毛散文除了具有一般散文所共有的特征,即題材廣泛多樣、結(jié)構(gòu)自由靈活、抒寫真實感受之外,它還是一種生命紀實。三毛的散文世界是其散文化的生命世界,這位“萬水千山走遍”的女子,一生走過的是一條曲曲折折、充滿神奇色彩的路。她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好似一首無聲的歌,在向人們緩緩傾訴她的快樂與憂傷,在向人們盡情展示她那顆豐富而疲憊的心靈。正是因為此,散文形式在三毛那里具有了不同于尋常的意義,也就是說,在她那里,與其說散文形式是一種文學形式,不如說是一種生命形式,它已經(jīng)超出了作為一種文學體裁的性質(zhì)和范疇。三毛是在用她的生命去寫作,她象是一個神秘、虛幻的人物,又象是地一片飄動的云,人們?yōu)樗纳、光芒所炫惑,卻看不清,猜不透;然而她又是一個極真極純的真實存在,通過那一篇篇極為坦誠的內(nèi)心獨白,使我們能夠清晰地觸摸到她的心靈。她的全部小說詩歌文學作品,就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及發(fā)生在她周圍的人與事的真實記錄。三毛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全部采用第一人稱,小說詩歌文學作品里有一個永恒的主人公,即她自己——三毛——echo,與同時期的瓊瑤等作家相比,她不是著意去描繪動蕩的社會生活而是執(zhí)著地向自己內(nèi)心深處去探求。這是開成她獨特的“三毛體”的根本原因,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三毛體”的散文具有如下一些特點: 首先,三毛散文世界是一個隨意而非刻意的世界。巴金認為藝術(shù)的至高境界是無技巧,而讀者讀三毛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時,就像是在品嘗一杯清茶,有一縷清香,卻絲毫沒有雕琢的痕跡。三毛自己在《衣帶漸寬終不悔》里說:“我的人生也不刻意,一切順其自然。說宿命,太悲觀了,說是大自然的定律比較好。《老子》里有一句話:‘萬物作焉不辭’,天地萬物都循著自然運作而不推辭。我是個自然主義者,一切發(fā)生的事都是合乎自然的定律。順其自然,沒有意外!2因此,無論是《雨季不再來》中那個封閉而多夢的少女,還是《撒哈拉的故事》中那個向漫天風沙的少婦,或者是《夢里花落知多少》中那個平靜而淡泊的寡婦,三毛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歡樂與悲痛、幸福與坎坷。她如同一位好友,在與你談心,在向你展示一個復雜而真實的靈魂。她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沒有也無須人工的雕琢,情真意切而又揮灑自如,一切都是順其自然的。她說“我的寫作,原本是一種游戲,我無拘無束的坐下來,自由自在地把想定的東西涂在紙上。在我,是這么自然而又好玩的事情!3正是因為她的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地寫作態(tài)度和順其自然的處世態(tài)度,使得從她筆下流淌出來的文字率真而不做作,作者的靈明與智慧在小說詩歌文學作品中任意揮灑,所謂“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三毛用她充滿靈性的筆給我們構(gòu)筑了這樣一個隨意而非刻意的散文世界。 其次,三毛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在文本形式上也具有一些與眾不同的特點,它是游記而非游記體,是敘事而非小說體,是抒情而非詩歌體,是隨感而非日記體。 游記體是用于記述游覽經(jīng)歷的文章,很多作家都寫過一些記錄沿途風光、風俗人情、放行經(jīng)歷的游記體散文,但三毛所寫的游記顯然與他們不同,有人認為流浪才是三毛的名字,她一生喜歡流浪,甚至選擇了流浪作為自己的生存方式,所以她的游記對于她來說就成為她生命經(jīng)歷的記錄?此摹跺羞b七島游》、《馬德拉游記》、《墨西哥幻行》等等游記小說詩歌文學作品,三毛以一個實實在在的“我”將我們引向她的私人生活和內(nèi)心世界中去。三毛“帶你去看愛情、生死以及種種神秘和未知,她把你幾乎忘卻的好奇心重新點燃了,她讓你重享闖五湖三江的喜悅!4從這些游記當中,三毛向我們展示了她眼中的大自然,而讀者也正是從她的游記當中體會到了人與自然的和諧統(tǒng)一的關(guān)系。在那遠離都市的自然中,她去哭、在笑、去瘋狂,游記只是她展示自己生命的一個載體,流浪才是她的目的。 小說是一種側(cè)重刻畫人物形象、敘述故事情節(jié)的文學樣式,它具有這樣一些特征,如深入細致的人物刻畫、完整復雜的情節(jié)敘述、具體充分的環(huán)境描寫等等。三毛在她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中也講述了一個一個的故事,但是小說中的敘事故事情節(jié)不同,三毛所敘述的故事大都沒有完整的故事情節(jié)。她的散文《寂地》描寫的是幾位朋友野營時討論一種叫做“臉狺”的怪物,故事沒有所謂的開頭、結(jié)尾,從天黑時寫起到第二日天亮時便嘎然而止,整篇都是以對話的形式展示,僅有的兩段景物描寫是為了突出當時恐怖的氣氛,作者只是要在其中表現(xiàn)她對“神跡”的看法。此外作為小說的敘事,都是一些虛構(gòu)的情節(jié),而三毛小說詩歌文學作品中的敘事卻都是真實的。對于她這樣一位有著獨特經(jīng)歷的作家來說,她根本用不著虛構(gòu),因為她的生命中就有許許多多伸手可及的人物和事件。她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都是紀實性的,都取材于新身經(jīng)歷、實見實聞的流浪旅游生活三毛只是要在這一個一個故事中表現(xiàn)她對于世界的認識、對生命的理解。 三毛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有一種強烈的抒情意味,她具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悲天憫人的情感,這種悲天憫人的情感貫穿于她的整個生命過程中,僅映在她的文學小說詩歌文學作品中時,我們可以看到《搭車客》中,她對那些在沙漠中艱難行進的沙哈拉威人的慷慨無私;《故鄉(xiāng)人》中,她對從未謀面的中國人曾君雄的赤子之情;《娃娃新娘》中,她對于十歲新娘姑卡的同情之心等等,幾乎每一篇文章都浸透著一種愛心,抒情性非常強。但這又和一性的特點,因此它顯然不是一種詩歌體的文學小說詩歌文學作品。 三毛的散文大多是一些隨感,抒發(fā)作者對于一些生活現(xiàn)象的感悟,對一般的詩歌不同,它沒有詩歌所具有的那種語句凝煉、結(jié)構(gòu)跳躍、富有音樂些現(xiàn)實的人和事的看法。但它又和一般意義上的日記不同。日記是對于每天所遇到的和所做的事情的記錄,有時兼記對這些事情的感受。并且三毛的隨感有一條貫穿始終的情感基調(diào),即上文所提的這種悲天憫人的情感。在這個意義上說,三毛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是隨感而非日記體。此外,日記相對來說是記錄一些相對比較隱私的事情,日記是寫給自己看的,而三毛的隨感中所抒發(fā)的情感和一般日記中所表現(xiàn)的顯然是有區(qū)別的。 其三是三毛散文中的機智、詼諧、樸素的散文話語。 文學小說詩歌文學作品的風格特點,往往通過語詞表現(xiàn)的特點呈現(xiàn)出來,而讀者對小說詩歌文學作品風格的認識和感受,也首先是從詞語的格調(diào)、色彩、氣勢和節(jié)奏的特點中獲得的。我們所了解的三毛小說詩歌文學作品所具有的灑脫不羈的風格,也就是從她的語言開始的。作為一種生命紀實,三毛散文的語言也略上了她本人的痕跡,樂觀向上追求自由的三毛將自己對于生命的執(zhí)著、對于世界的認識形成了文字,使它天然的具有一種機智、純凈的特點。 《沙漠中的飯店》中,三毛以小黃瓜代替冬筍做了一道“小黃瓜炒香菇”,居然贏得了荷西上司的贊不絕口,以為是他所吃到的最美味的“冬筍炒香菇”。我們仿佛從文中看到三毛一個人躲在廚房偷聽客人的談話,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她以一種不動聲色的筆法寫出一個主婦驕傲的情緒,塑造了一個幽默、可愛的形象!斗监彙分校従永嫉哪赣H要把小山似的駱駝尸體放進三毛那鞋盒般大小的冰箱里,三毛無奈的拒絕了,于是“拉布母親的臉繃了快一個月,她只對我說了一句話:‘你拒絕了我,傷害了我的驕傲!5寥寥數(shù)筆,卻精彩而細致的描繪了一個黑人婦女翻著白眼、露出白牙的可笑姿態(tài)!渡衬^浴記》中三毛第一次看見沙漠女人洗澡時,覺得她們?nèi)愕纳眢w是那么胖大,令人觸目驚心,而“比較之下,我好似一棵長在大胖乳牛身邊的細狗尾巴草,黯然失色!6輕快明朗的筆調(diào)和令人忍俊不禁的趣事交織在一起,沙漠生活的枯燥在這里消失了。冰島來的女鄰居對我冷冰冰的,不愧是“冰島”來的人,但“這個冰山似的芳鄰,對男朋友們可是一見即化”。7巧妙的玩了一個文字游戲,卻已足以讓讀者看出自己對芳鄰的不滿,十分機智,又很風趣。缺少親情的沙侖將所有的情感和財產(chǎn)全部押在了一個不明來歷的女騙子身上,甚至為了她而偷走了哥哥店鋪里的錢財逃走了,得知此事的三毛只對荷西說了一句話:“飛蛾撲火時,一定是極快樂幸福的!8看似簡單的一句話卻蘊含著一些哲理,女作家的思想其實是深刻的。通過這些語言的運用,一個脫穎閃光、頗具魅力的女性形象就展現(xiàn)在讀者的面前。 這就是三毛所構(gòu)筑的散文世界,在這個世界中跳動著一個灑脫靈動的靈魂,她以自己的行動實現(xiàn)了大多數(shù)人無法實現(xiàn)的夢想,從而成為一個大家的三毛。我們都會在她的故事里找到一些自己的影子。讀者完整的讀完她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就會不由自主的被其中的明朗和智慧所打動,沉浸在這個明朗宜人的世界中。 二、三毛散文世界的三個形態(tài) 在三毛四十八年的生命當中,真正進行創(chuàng)作的時間并不長,但她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卻有一個十分清晰的發(fā)展過程,在她用生命構(gòu)筑起的這個世界中有三個相互聯(lián)系卻又完全不同的形態(tài)。 第1、都市里的憂郁——早期散文世界 三毛早期散文中那種憂郁、迷惘,是三毛在對都市生活的感覺和體驗中,其生命靈性對都市文明的天然背叛。在三毛的認識中,都市文明的代價正是對人的生命自然完整性以及人與自然和諧詩意關(guān)系的切割。她的憂郁是對人類生存狀況的憂郁。 三毛十四歲開始練習寫作,十七歲正式投稿,她的處女作是1962年發(fā)表在中國臺灣《現(xiàn)代文學》月刊的《惑》。小說詩歌文學作品描寫自己病中迷失在《珍妮的畫像》里的幻覺,表達一種激烈的情緒,而這種情緒的表達缺乏了一種委婉道來的含蓄,充滿憂郁悲傷的色彩,技巧生澀,讀來只覺得晦澀難懂。稍后發(fā)表的《秋戀》、《月河》、《極樂鳥》、《雨季不再來》等等小說詩歌文學作品在三毛文集中往往不為人所注意,當時的作者“陳平”也被讀者有意無意之中忽略了。桂文亞《飛——三毛小說詩歌文學作品的今昔》認為第一部散文集《雨季不再來》中某些小說詩歌文學作品的構(gòu)架“帶著為賦新詞強說愁的言情”,又有人說“三毛的早期創(chuàng)作……帶有虛無主義、象征主義和現(xiàn)代主義的成分”。9的確,她的早期小說詩歌文學作品蒼白、憂郁、迷惘,但這恰恰是她的那一段時期生活的真實反映。七年的憂郁自閉的生活,使她的心靈承受著巨大的壓力,《惑》中所表達的激烈情緒,正是久病失學、病痛煎迫的后果,甚至連父母的親情也成為了一種心理上的負擔。而《月河》中的林珊對于第一次見面的沈癡情投注真愛,又何嘗不流露著一個年輕人率真的熱情?《安東尼,我的安東尼》敘述一個女孩子背井離鄉(xiāng)生活在異地中,對一只小鳥“安東尼”所產(chǎn)生的感情,其中已經(jīng)有了一種真實可感的感覺逐漸彌漫在她的文字中了。而《一個星期一的早晨》尤以清新的美感來描繪一個炎夏的林中午日,與朋友舊地重游的景象,自然、明快,跳動著一種靈動的色彩,已慢慢有了大家所熟悉的三毛的影子。 在文集《雨季不再來》的扉頁上有三毛自己的一段話:“當三毛還是二毛的時候,寫下了《雨季不再來》——這些不算很成熟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不在乎是否會引起評價上的失望和低估,這是生命中的一個階段,是無可否認亦躲藏不了的,它好,它不好,都是造成今日健康的三毛的基石。”10可見,三毛自己在時隔十余年之后出版自己的早期小說詩歌文學作品集時,也意識到了這些文字的稚嫩,它們蒼白、憂郁、迷惘,,卻充滿了作家對于生命、真理的固執(zhí)的探索,作為三毛散文的一個發(fā)展階段,它是不能忽略不計的,正如三毛所言,它們是后來三毛散文風格形成的基礎(chǔ),至少它們向世人展示了作家曾經(jīng)有過的真實心態(tài)和表現(xiàn)!啊队昙静辉賮怼肥且粋過程,請不要忽略了。這個蒼白的人,今天已經(jīng)被風吹雨打成了銅紅色的一個外表不很精致,而面上已有風塵痕跡的三毛!11在美的形態(tài)上,它和《撒哈拉的故事》一樣,都是一種真實。 第2、遠離都市的二人世界。 與荷西共同生活的六年,是三毛創(chuàng)作的鼎盛時期,是她人生最輝煌燦爛的時期,也是她最具魅力的時期, 三毛一向認為生命不在于長短,而在于是否痛快的活過。她不滿足于平淡的生活,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生經(jīng)驗。在一些高度發(fā)達的西方國家生活過的三毛覺得現(xiàn)代化的物質(zhì)生活給人們帶來的是精神上的緊張、煩亂和壓迫。于是三毛渴望找到一片綠洲,去舒展自己疲憊的心靈。當她看到美國《國家地理雜志》中關(guān)于撒哈拉的介紹后,“我只看了一遍,我不能解釋的,屬于前世回憶似的鄉(xiāng)愁,就莫名其妙、毫無保留的交給了那一片陌生的大地!12于是,她去了平沙萬里的撒哈拉沙漠,并在那里寫出了與前期截然不同的健康、豁達、灑脫不羈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靈動歡樂、機智明朗。 理想終究只是理想,它和現(xiàn)實是有距離的。當她真正面對撒哈拉時,她才知道:“我馬上要面對的生活,在我,已成了一個重大考驗的事實,而不再是我理想中甚而包含著浪漫情調(diào)的幼稚想法了”。13連一直理解她支持她的荷西也以為她的撒哈拉之行“是一件表面倔強而內(nèi)心浪漫的事件,你很快就會討厭它”。14因為撒哈拉真的很窮,僅以荷西微薄的薪水來維持他們的生活,是很艱苦的。但是三毛沒有退縮,正如三毛母親所說的那樣,她的生活、她的遭遇也許不完美,但她沒有逃避她的命運,她勇敢的面對這樣的人生。三毛以一顆善良、真誠的心去面對人生,“正如評論家天冗所說:三毛的流浪,‘這種遠離都市和家園的自我放逐的行動,具有極大的性格魅力。這不是簡單的獵奇,逃避和背棄文明,而是對生存的再次重新體驗,對自我的從頭探索,對另一形態(tài)文化的酷想和對原始生活的還原性追尋’。”15也許正是因為撒哈拉沙漠的貧窮落后,文明的種子還沒有撒到那里,因此撒哈拉人天性淳樸、善良、與人為善,他們熱情的收留了三毛和荷西,而三毛也在這里找到了自己一直追尋的生活方式,即自由自在的生活,她覺得自由自在的生活才是一種真實的生活。在沙漠中,物質(zhì)生活的艱難是沒有妨礙的,因為“有了人的地方,就有說不出的生氣和趣味”,16“生命,在這樣荒僻落后而貧苦的地方,一樣欣欣向榮地滋長著!17而沙漠人的“自由自在的生活,在我的解釋里,就是精神的文明! 于是,在撒哈拉沙漠中誕生了三毛最優(yōu)秀的一批小說詩歌文學作品,從撒哈拉中寄來的文章美麗、浪漫,仿佛撒哈拉成為她寫作生命的綠洲。看《沙漠中的飯店》,我們仿佛見到兩個流浪異鄉(xiāng)的孩子悄悄關(guān)起門來,關(guān)住屋外的漫天風沙而溫馨地吃著家鄉(xiāng)菜;看《結(jié)婚記》,我們仿佛看見兩個幸福的人手拉著手,在陽光照耀下的沙漠中急急地奔去法院公證結(jié)婚,還在慨嘆著不能夠氣勢非凡地騎著駱駝呼嘯著奔到鎮(zhèn)上去;還有《懸壺濟世》中的“治病人如同玩洋娃娃”;《娃娃新娘》中的年僅十歲的小新娘;甚至連去偷看撒哈拉人洗澡被發(fā)現(xiàn)之后狼狽逃跑的窘狀,她也一一道出。沙漠生活的艱辛在相愛的人心中失去了蹤跡,有的只是一種快樂向上的調(diào)子,健康、豁達、灑脫不羈。沙漠并不泯滅生命,相反,它是一個揮灑詩意的天堂。 除了沙漠中的系列文章之外,她還有生活于北非加納利群島時期寫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也是同樣的富有吸引力、生機勃勃。 美麗的濱海島嶼加納利氣候溫暖怡人,因而聚集了一大批前來養(yǎng)老的老人。而三毛在一開始就下定了決心,不能像在沙漠里那樣,跟鄰居的關(guān)系混得過分密切,以至于失去了個人的安寧,“我打定主意跟這些高鄰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18然而,兩個月后,獨自住在這個老年人的社區(qū)里的三毛,不但沒有感染到他們的寂寞和悲涼,反而從他們那兒知道“人生的盡頭也可以再有春天,再有希望,再有信心!19無論是在沙漠,還是在加納利群島,三毛都能使自己成為大家眼中美麗善良的三毛,原因在于三毛自己獨特的魅力,“生命的過程,無論是陽春白雪,青菜豆腐,我都得嘗嘗是什么滋味,才不枉來走這一遭!”20因此三毛堅定地流浪著,嘗試各種各樣的生活,結(jié)交各色各樣的人物,并且以自己的真誠、善良去感知他人,她看到的總是美好的一面,正是“我見青山多嫵媚”。 沙漠系列、加納利系列的文章都是三毛生活遭遇的記錄與反映,而這些真實的事情都是寫一些普普通通的人和事,和讀者的距離不是很遙遠的,而她所表達的一些情感又極容易引起讀者的共鳴,因此這兩個系列的文章使得三毛一舉成名,成為一個頗具影響力的華文女作家。 第三、孤獨而淡泊的回歸時期 1979年9月,荷西因潛水意外事件不幸喪生,三毛悲痛欲絕,在父母的扶持下回到中國臺灣。在經(jīng)過了生命的大沖擊、大轉(zhuǎn)折、大榮耀之后,三毛逐漸由絢爛歸于平淡,這種淡泊的背后隱藏的是悲涼。 荷西死后的1981年8月,她出版的散文集《背影》中還有是和荷西一起生活的畫面,例如其中的《黃昏的故事》、《巫人記》、《餃子大王》、《親不親,故鄉(xiāng)人》等等,仍舊保留著中期那種歡快的、明朗的調(diào)子,語言也不乏機智、詼諧之處。但是以《背影》為轉(zhuǎn)折點,之后的文章已逐漸走向平淡。值得一提的是這篇和散文集同名的散文——《背影》。她在文中這樣描寫母親的背影:“母親腋下緊緊地夾著她的皮包,雙手重沉沉地各提著兩個很大的超級市場的口袋,那些東西是這么的重,使得母親快蹲下去了般的彎著小腿再慢慢一步又一步地拖著。她的頭發(fā)在大風里翻發(fā)著,有時候吹上來蓋住了她的眼睛,可是她手上有那么多的東西,幾乎沒有一點法子拂去她臉上的亂發(fā)。”21三毛用白描的手法向讀者展示一個母親孤獨的背影。年已花甲的母親孤伶伶地行走于異國的土地上,心中擔心著女兒,卻又無處訴說,只能盡力去做一些事情,去減輕女兒的負擔。文中使用的是一種很樸素的筆法,卻給人一種沁人心脾的悲涼之感。當時荷西剛剛?cè)ナ,三毛每天所做的事情就是枯坐在墓園里,而忽視了近在咫尺的父母親,直到她有一天無意中看見了母親的背影,這種沁人心脾的悲涼是對失去另一半世界的無奈與悲哀,是對生命有限、生命不在的無奈與悲哀。 在父母家人的幫助下,三毛逐漸從喪夫的悲痛中走出來,甚至也開始了她的中南美之行,于是有了《萬水千山走遍》。同樣是旅游,她曾經(jīng)和荷西一起,有過《逍遙七島游》,那時的文中不時有歡聲笑語,而到了《萬水千山走遍》中,她卻成為一個匆匆的過客,失去了先前的歡快、明朗。三毛雖然仍就像以前一樣喜歡流浪,但這種流浪是寂寞的,因此文字也是寂寥的,失去了活力。從《萬水千山走遍》開始,三毛的散文小說詩歌文學作品漸漸失去了原來的號召力,人們所記住的仍然是《撒哈拉的故事》,是《哭泣的駱駝》,是她的撒哈拉系列和加納利系列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 作為散文家的三毛,以她為數(shù)不多的小說詩歌文學作品刮起了一股“三毛旋風”,直到1991年1月4日凌晨去世,三毛永遠地成為了一顆星辰。雖然她不是最亮的那一顆,但她畢竟曾經(jīng)閃耀過,有過不可抹殺的價值,這一點是不可否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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