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頭驢
我是一頭驢,主人是一個地主,我剛剛在主人的監(jiān)督下拉完磨,因為昨天沒睡好——隔壁生病的老母豬一直都在哼哼嘰嘰,搞得我拉磨的時候眼皮子打架,沒用上力氣,被主人狠狠在屁股上抽了兩巴掌,此刻我正懶懶地躺在墻角稻草堆上,陰暗潮濕的驢房里散發(fā)出一股腐爛的味道,我的心情如同這房子一樣陰暗。
屋外傳來孩子的叫聲,我抬了抬眼皮,原來是地主家那個討厭的孩子和他的狐朋狗友們來了,幾個人趴在隔板上盯著我興奮地大喊大叫。我朝他們使勁哼了一下鼻子,甩了一下尾巴,把他們嚇得哇哇大叫。我重新躺下來,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躺下,剛合上眼皮,突然門“砰”的一聲開了,我驚愕地抬起頭,只見主人家的小孩大搖大擺地走進來,這家伙想干嘛,找茬嗎?那孩子走到我屁股后面,抓住我的毛,想把我當馬騎。嘿!以為我們驢好欺負?還真把我當軟蛋了?我氣得兩只耳朵都豎了起來,何況我不是普通的驢,怎能受你胯下之辱?我抖抖毛,一條腿閃電般向后蹬出,“咚”的一聲,那小家伙飛出三丈遠,跌進一堆泛黃的驢糞里。
我見門還沒有關,歡叫一聲,飛奔過去,一腳踢開木門,沖進了牧場中,霎時間,一股清鮮的涼風與我撞了個滿懷,好似一雙大手撫摸著我的臉頰,碧綠的草地一碧千里,撓得我腳底癢癢的,心也癢癢的,晴朗的天空藍得可愛,湛藍的大布上繡著幾朵柔軟的云,我走上了農場邊的小路,高興得尾巴甩來甩去,挺著胸脯。我真是天才驢,哈哈!這么妙的方法只有我能想出來。突然腳一歪,一個“驢失前蹄”倒在硬邦邦的泥地上,滾下了山坡,直挺挺躺在山腳下,渾身的骨頭散架了一般,驢嘴隱隱作痛,用舌頭舔了舔牙尖,幸好門牙保住了,否則好吃的全吃不了了。我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四條腿都沒受傷,我抖抖腦袋,許多泥土掉了下來,落在我的鼻子上。我抽了抽鼻子,忍俊不禁打了三個噴嚏,“阿嚏、阿嚏、阿嚏!”
一個沙啞的聲音說:“誰在那兒?”我抬起眼皮,見一匹渾身黑得發(fā)亮的馬站在我的面前,瞪著大眼瞅著我。“我是頭驢,你哪位?”那家伙神氣地說:“我是鄭大官人的坐騎,人稱綽號“黑旋風,你家住哪兒?”我頓了頓,不能告訴它我住哪兒,否則它告發(fā)我就完了。“我沒家,我就是個走南闖北的旅行家,好男兒四海皆為家。”黑旋風“撲哧”一聲笑了,“好,好!好志向!俗話說高山流水覓知音,你我交個朋友,走,上我家吃飯去!”我本想謝絕,但肚子卻不爭氣地叫了起來,只好跟它走了。來到黑馬家,傳說中的鄭大官人一見了我便兩眼放光,把我領到磨房里讓我拉磨,好吃好喝好招待。起先我還挺滿意,每天拉完磨吃飯,吃完飯和黑馬聊天,但一天一天,我厭煩了,望著山頂上的殘陽與晚霞,那晚霞可真好看啊,我出神地望著,總感覺有一只火狐貍自由地奔跑在晚霞中,多美麗啊。我忽然醒悟了,當初我出走的初心是什么,就是為了自由,而現(xiàn)在和當時有什么兩樣?我下定決心,趁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偷偷逃了出去,遺憾的是未能與黑馬告別,望著那輪金黃的圓月,我再次開始我的闖蕩生活。
此后,我翻越了無數(shù)座高山,無數(shù)條河流,我的名頭漸漸響了起來,許多人崇拜我,也開始學我一樣四處闖蕩,他們稱自己為——“驢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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