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長大后，快樂成了奢侈品。

——題記

雨淅淅瀝瀝的。

檸沒有拉卷簾的習(xí)慣，開著窗外陰沉的天空中夾雜著幾星城市的霓虹，忽覺幾分突兀。打開手機，找出一張在書桌前窗邊拍的火燒云，對筆者此時灰塵得有些不真實的天空，也不敢相信那綺麗絢彩的顏色曾出現(xiàn)過在這渾噩之地。

她擺弄著手里成堆的試卷，弄出沙沙的響聲。然后默不作聲地點開一首常聽的音樂，起身理東西。緊接著的就是幾聲書本落地的聲音，夾雜著幾聲低低的呢喃。

雨天很潮，紙都黏糊糊軟巴巴的，地由于長久沒拖的緣故而顯出一種灰暗的臟，手按在地上，帶起一指的灰塵。檸木訥地將書疊好，然后機械地塞入書柜。她突然想起自己買這張書桌時說的那句話。

“換了這張書桌，以后做什么都會快樂啦。”

只可惜無情的使平日里寒窗苦讀的日子，多數(shù)都是在夜空的背景后，寂寥的臺燈只是慘淡地打著一個呆滯的身影。

曾經(jīng)的快樂好像走得很快，轉(zhuǎn)眼就消失在那個路口了。檸只是一遍一遍告訴自己，快樂在下個十字街頭，請你只顧往前走。埋頭走得快啊，只是遺憾看不到路上的星星了。

當你得到了你想要的名次，第一時間流露出的，不是溢于言表的歡樂二十對下次的憂慮時，才發(fā)現(xiàn)已把快樂的能力落在路上了。之前有個心理學(xué)的定律這么說，“失去一件事物，痛苦的程度遠大于起初擁有它的歡樂。”所以患得患失，也早失了一份撒脫。

“你如何作樂？”

檸寫下一張便箋。是她曾經(jīng)很喜歡的樣式。然后羅列了幾件平平無奇的小事。“看一部新海誠的漫畫……”“一周寫幾篇心得……”“抄幾頁句子…………”試圖絞盡腦汁地將快樂的方式記錄下來，再一一去執(zhí)行。好像很可笑也不必要。

在無數(shù)個這樣的日子里，還是事情做完后的空虛填補了大多數(shù)日子。朋友的電話，好像時常提醒她所擁有的，她總是笑著否認然后靜聽朋友的調(diào)侃。

“如果和你一樣，我會很快樂。”

是嗎？檸默默地想，她曾經(jīng)熬過痛苦的期末換來的暑假，如愿以償?shù)亟o她帶來快樂了嗎？她像是人生舞臺上神色飛揚的獨角，忙活著給自己作樂。以死下過賭注，以淚洗過眉目，心如枯木又期望枯木逢春。聽既“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又將快樂當作任務(wù)了。好像夢想著有笑看浮生的坦然，樂觀會面困難的勇氣，卻終究被現(xiàn)實壓迫了頭。睜眼即是倦怠的塵世，閉眼即是夜的黑暗。

那天有一個人這樣對檸說。

“你不快樂，就去洗個澡，將空調(diào)調(diào)到一個舒適的溫度，然后倒一杯牛奶，加點蜂蜜，喝完好好睡一覺。第二天起來，就是新的一生了。”

快樂從不該是負擔。

檸回顧了一下過去的幾個月，忙于作樂的日子也過得很累吧。她無奈地笑了笑，端起左手邊溫熱的蜂蜜牛奶，任由其醇甜在舌尖打轉(zhuǎn)，淡淡地在今天的日記里寫下。

“今日快樂。”

隨后，她又大大地補上了一個字。

“今日不快樂。”

忽然，一種解脫之感遍布全身。

大概，無需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