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樣一種聲音
秋意在一個多霧的黎明溜來,早上的陽光溫馨恬靜,和煦輕柔,蔚藍的天空飄逸悠揚,寧靜溫暖。
我無意翻開了相冊,看到了您——我的爺爺。那是已破損的一寸照片上,繪出的是您那一臉嚴肅的表情。您從來不笑,后面的笑也只是勉強地擠出來,很不自然。
在我的記憶里,您是一個病患,您幾乎只做那一個動作,只說那一句話。那時的我,還很不懂事,還不知如何去尊重病重的您。
每次回奶奶家,那個冷冷清清的樓房,我只是有點不自在。推開門,我早已知道,你穿著棉長袖,坐在正對門的那個掉了皮的木凳子上,慈祥地看著我,慢悠悠地說:
“穎兒!你來啦!”
或許是我聽得太多,我開始反感這句話,于是我開始無視了這句話。你看著我放下Www.0279.NeT書包,轉(zhuǎn)頭又凝視窗外那樹上稀稀拉拉的葉子。你不像別的爺爺那樣,為我拎書包,為我做茶,為我講故事,在我記憶中,您除了坐在板凳上看窗外的景色,就是說那句迎接我的話,我當時覺得這不應該珍惜的。
直到那天,您走了。
那時的我,已經(jīng)懂事了,知道什么是珍惜,什么是尊重,什么是永遠的離別!
聽到您去世的消息,我沒哭,可我的沉默,卻比那把悲傷化做淚來更傷心!我討厭我自己,我討厭我自己為什么失去后才懂得珍惜。
還是一樣的秋天,踏著同樣的路,推開熟悉的門,一樣的凳子,一樣的景色,只是,您不在了。
刺眼的陽光拉回了我縹渺的思緒,我擦拭掉眼洞,合上相冊,且光轉(zhuǎn)向窗外,默默地說了聲:
“嗯,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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